葵(二)

主長得俊。內含長歪了的俊佳、賈尤。

不要上升,九個都是我的乖小孩。

潔癖請自行避雷。







2.偶像

細想起來,我究竟是何時開始對他抱有這樣的感情?


也許是大廠初識時,也許是打聽到他的過去後,也許是出道夜的爐邊夜談,也許是巡演期間?



我不知道。



就像許多人見到壯闊山嵐、瑰麗奇景時,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都是「臥槽」一樣。初見他,我心裡只有「好帥」、「好酷」這樣沒文化的感嘆詞。他的皮囊已經足以引起眾人的關注,冷峻的氣質在逼退生人的同時又吊足了大家的好奇心。我潛伏著伺機而動,卻一直沒等到和他同組的機會。


好在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不需要理由就能打成一片稱兄道弟,當大家聚在一起休息,我時不時就湊過去混臉熟。幾次下來,我發現他並不像一開始那樣給人強烈的距離感,一樣會打鬧、會開無聊的玩笑。


當然,到我發現解下他冰封外殼的那把鑰匙其實一直握在他身邊那個甜得讓人心慌的男孩子手上時,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有一晚,范丞丞躺在床上偷偷玩手機,他剛落地,槍都還沒拿到一把就成盒了。我站在他床邊推推他,讓他把手機借我一會。


「你幹嘛?我剛開局呢。」


「我都聽到你被人凸凸了還剛開局,借我一下嘛。」


范丞丞瞪我一眼,「拿去,不准用我號玩,我好不容易刷上去的戰績。」


我接過手機,坐到他的床上,在搜索框裡輸入「林彥俊」三個字。


不像一些練習生,隨隨便便一搜就有各家媒體發的公司通稿,搜索結果除了觀眾評論以外的信息簡直少得可憐。


「范丞丞,你和香蕉的人認不認識啊?」


「啥認識不認識的?不就都在旁邊那幾間房間住著嗎。」


「你不是之前和貝汯燐一組嘛。」


「是啊,咋了?」


「他和林彥俊他們幾個台灣人都挺熟的吧?」


「對,我跟你說,你記不記得之前公佈排名的時候林彥俊說他『經歷了一些挫折』?」范丞丞聽見「林彥俊」三個字,支起身,興致勃勃的樣子像個藏不住秘密的三歲孩子,「那天貝汯燐和我說,林彥俊以前在台灣的時候被經紀公司詐騙過,香蕉是他簽的第二個公司。」


我愣了愣神,點點頭,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就這樣啊,沒啥了。」范丞丞說完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喔,還有,尤長靖以前真的好胖啊,貝汯燐給我看照片了。」


「是嗎,有你現在胖嗎?」我繼續翻搜索結果,一邊回應著,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便把手機扔給范丞丞,起身穿好鞋準備出門。


「范丞丞你這手機怎麼不能翻牆啊,太垃圾了。」





出道那夜匆匆忙忙,下台後連和其他伙伴道別的時間都不多,那位經紀人姐姐把我們九個人帶進休息室,簡單交代了接下來的行程後,說剩下的過兩天到美國慢慢談,行李已經讓人幫我們帶去新宿舍了,待會換下衣服直接上車就行。


最終剩下的九個人都在我的預期內,但有一位似乎在許多「全民製作人」的預期外。


車上的人手裡都拿著剛恢復自由之身的手機,屏幕透出的光把黑暗中的人臉照得慘白,大家都看見了鋪天蓋地的指責和謾罵只把矛頭對準同一個人,也都默契地閉口不提。


那人坐在最末排,仰著頭靠在椅背上,戴著口罩和棒球帽,沒看手機,像在閉目養神。


他身旁仍是那個像棉花糖一樣的男孩,男孩扭頭看著窗外,少見的沈默。


我轉過身看向他們倆時,鄰車車燈晃進窗,像舊式照相機的閃光燈那樣,他們緊握的雙手和男孩緊抿的唇角邊的淚痕,都清晰映在我的腦海中。





那一夜,我們九人聚在新家的客廳裡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明明前一天還練習到凌晨三點,今天也是七早八早就起床了,此刻卻似夢醒,沒有人想再次入夢,生怕又回到過去那些看不見未來的日子裡。


蔡徐坤怕冷,不知道哪找出來一個暖爐,插上電擱在自己旁邊。林彥俊笑說這是爐邊談話嗎。尤長靖笑著推他,說你又不是美國總統,聲音不似往常清亮,有些沙啞,還帶著點鼻音。


又是只有他們兩個懂的梗嗎?這是什麼書裡的?還是什麼電影裡的?



林彥俊喜歡看書,也喜歡看那種沈悶的電影。這件事是許久前陳立農告訴我的,那時我對他抱持的好奇與大廠裡其他人差不多,只是想稍稍了解一下這副皮囊下的靈魂會是什麼樣子。我隨口往下問,那他看什麼書啊?


「好像叫釣魚的男孩,還有一本叫⋯⋯山爛千陽嗎?簡體字我看不太懂欸,一個火一個山是什麼字啊?」陳立農一邊說一邊在空中比劃。


「那個字是燦,燦爛的燦。」


「喔~那另一本叫燦爛千陽。」陳立農的臉突然變得有些困擾,「他還很喜歡看法國電影,還是德國電影啊?我分不出來欸,他有時候看電影都只有英文字幕,我又看不懂。找他一起拿扒舞用的pad偷看電影就常常這樣。」



我點開手機屏幕,才發現大家毫無主旨的夜談已經持續至凌晨兩點。林彥俊起身回房,他說他明天一早要飛香港,不聊了先睡了。


「我們是在LA集合嗎?」


我拉住他,突然間想起那次在練習室開的玩笑,「手臂到手臂的距離」,我的鼻尖上還留有他頸間的英國梨香氣。


「我從香港飛首爾,和你們在首爾碰面。」他輕輕掙開我的手,說完就走了。


關門聲響,空氣凝滯,在座的八個人每個人都有話含在口中,但沒有人試圖開響第一槍。


尤長靖慢慢站起身,少了林彥俊的他暈暈乎乎的,像是在林彥俊身邊時強撐起的精神瞬間崩塌潰散。大家都在等他開口,他卻只說「時間不早了喔,大家早點睡」,踩著輕飄飄的腳步也回房了。


我們面面相覷,我相信我們都不會對林彥俊有所質疑,只是擔心,且無措,畢竟沒人有過這樣的經歷,自然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遇上這種事的同伴。但既然最核心的那人和最懂他的那人都走了,剩下的我們也只能作鳥獸散。





後來的日子還算順遂,公司之間的博弈輪不到我們插手,粉絲之間的紛擾也不該由我們出面,我們只需按部就班地做該做的事。


我們都逐步踏上正軌,而林彥俊的精神承受能力超出我們所有人的想像。我時常翻看他的微博,他喜歡分享自己的生活細節,有時是書店角落,有時是街景、山景,有時是電影截圖,通常會配上他喜歡的歌和他摘錄過的文字。仿佛剛出道的那段時日帶給他的只有堅毅,留不下任何難看的傷疤。


於是我開始有意識地在各個方面悄悄模仿他。


至今我很難再用簡單幾個字去形容我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慕,不是欣羨,似是憧憬,似是崇拜。我任性地把自己的未來投射在他身上,照著鏡子喃喃,「我什麼時候能長成你呀?」


對了,身邊還必須有一隻小兔子,我怎麼會忘了呢,他特地發過微博。就是那隻軟軟倒在他的床上,睜著大眼睛,用純白被褥藏起曖昧微笑的兔子。



哎,我想起來了,這樣的感情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從我撞見他們接吻那刻開始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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